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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 成親?狗都不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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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這一瞬間,宋遠慕不知為何忽然覺得跟雲傾置的這些氣,實在有點幼稚。

作對的興致全無,他不著痕跡地輕嘆一聲,再次嘗試控制自己的身體,但四肢就像被定住,澆灌了水泥,一動難動。

這到底是哪兒來的藥,這麽刁鉆……目光一黯,他猛地捏了一下拳頭,體內有一股兇猛的力量迅速流轉全身,沖破了藥的麻痹與桎梏。

下一刻,宋遠慕神色自若地收回抱著她的胳膊,往後退了兩步。

雲傾楞在那。

宋遠慕低下頭沒有看她:“藥效過了。”

她現在的心情與惱羞成怒無異,偏頭甩下一個字:“滾!”

聽她罵人,宋遠慕反而覺得這才正常。也不多糾纏,聽話地轉身要走,步子邁開了又頓住:“今日之事若傳出去,恐怕……”

“宋大公子放心,”雲傾打斷他,高傲地昂著脖子,“本宮一向敢作敢為,是本宮的問題,本宮絕不推脫。”

宋遠慕正奇怪她竟然會有這麽好心又正直,卻聽雲傾轉過頭來,咬牙切齒地對他笑著說:“而不是本宮的問題,本宮概不負責。今日之事本宮打算都怨宋大公子,你不會有意見吧?”

“……不敢。”

他還能說什麽。

……

艷陽高照,午時剛過不太久。

偌大的皇宮,宋遠慕優哉游哉地溜達出了皇宮。

無他,不過是在負日請罪。

他知道今天是徹底把雲傾給得罪完了,唉,心裏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。

遠遠地,一頂轎子從他身後追上來。轎簾一掀,原來是威遠大將軍。大將軍飛快地朝兩邊看了看,低聲斥道:“孽障!你方才在淩霄園對二公主!……”他突然頓住,又左看右看,愈發壓低了聲音,“怎能如此胡來!”

“哪裏胡來了?”宋遠慕跟在轎子旁邊走,“爹,您還說會來救我呢,我等到最後也沒等到……”

“你還有臉說!”大將軍火冒三丈,又不好在這陪他丟人現眼,“上車!”

“爹,我今日好像把二公主給氣到了,我還是走回去吧。”

大將軍眉頭直抽:“別讓我下去把你踹上來。”

宋遠慕頓時打蔫兒,乖乖上車。

大將軍端坐著,等馬車啟程,撩開簾子瞧著路徑偏僻冷清,才忍不住問:“到底怎麽回事?你剛才怎麽回事?”

宋遠慕不太想提剛才的情況:“沒怎麽回事,只是意外。”

“意外?”大將軍氣得鼻孔都要冒煙了,“摟摟抱抱成那樣也叫意外?”

“真是意外,我何故騙您!我那是被二公主算計了。”

“胡扯!你要是不想動那個手,她還能逼你不成?何況趙公公都過去了,你還!……還不趕緊松開。”

大將軍這輩子沒這麽丟人過,當著皇帝的面,聽趙公公描述他兒子跟二公主如何摟摟抱抱,描述得那叫一個沒臉聽啊。

宋遠慕很委屈,當時的確松不開,他有什麽辦法。要不是冒著風險用內力強行破除束縛,說不定現在還抱著呢。

但委屈歸委屈,他並沒有提二公主給他下藥的事。提了也白搭,他爹又不能去找人家問“你為什麽給我兒子下藥”,何況二公主已經夠生氣了,下藥不是什麽光彩事,萬一走漏風聲,二公主肯定還是得拿他是問。

大將軍愁得直嘆:“事已至此,不行就認命吧。”

宋遠慕聽見這話坐不住了:“您可是我這頭的,您得向著我。”

“向著你?向著你凈給你慣了一身的毛病。你不過是拜了個神棍師父,又不是出家。正好!趁這機會,趕緊把親成了也好,省得你整天不收心。”

宋遠慕都不知道解釋了多少遍了:“我師父他是正兒八經的劍沈山門主,我們那是修道,是事業!”

“行行行行門主,還門神呢。你都老大不小了,以前瞎胡鬧,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罷了,可你現在都十九了,怎麽還這麽不穩重,我當年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已經去邊疆打過勝仗了。”

宋遠慕低頭,小聲嘟囔:“我又不想去打仗。”

“你說什麽?”

“……沒什麽。”

“聖上認定了你與二公主‘情投意合’,已經命人在看日子了,恨不得你們兩個明天就成親!你知道方才他說我什麽?說我老頑固!不懂你們年輕人心裏在想什麽!說我瞎操心!你可真是我親兒子,一點兒面子也不給我留啊。”

大將軍的聲音頻頻從馬車裏飛出去,嚇得外頭的隨從面面相覷。

宋遠慕沒料到皇帝會如此著急。這要讓二公主知道了豈不是要氣死?他竟然有點幸災樂禍。

宋家世代忠良,宋遠慕他爹和兩個叔叔都是武將,二叔年紀輕輕戰死沙場,三叔則帶著唯一的兒子常年駐守西北邊疆,深得百姓愛戴。

自古以來,武將得民心者難有好下場,大將軍年紀大了,怕功高蓋主,也怕很多事情力不從心,便有意辭官回鄉。可皇帝哪能這麽容易放人,主意便打到了長在都城的宋遠慕和宋遠懷身上。

宋遠懷是他弟弟,今年才十歲,已經被召進宮跟皇子一起讀書了。

而宋遠慕與二公主年齡相仿,同是只有空名沒有實權,卻又出不得半點閃失的人。一紙婚約,穩準拿捏了宋家,還解決了二公主的麻煩親事,皇帝的算盤打得叮當響。只是可憐他和二公主,都沒有表達自我意願的權利。

他對那個女人沒什麽好感,說討厭倒也談不上,說喜歡是不可能喜歡的。跟她成親?呵,狗都不成。

“爹,您別生氣,總之我絕對不可能喜歡二公主,也早知道這婚退不了。我做好打算了,屆時我會在成親前日假死脫身,不給您惹麻煩。”宋遠慕說得坦蕩。

他又不像二公主跑不了,何必執著於退婚呢。

到時候他假死脫身,婚事自然辦不下去,如果非要辦,那就讓二公主守寡好了。

大將軍不悅:“說的輕巧,我看你又想惹你娘生氣還差不多。自打三年前那神棍為了騙你去山裏修道,就總慫恿你‘假死’。你可曾考慮清楚,身份扔了簡單,以後若後悔該怎麽辦?你如何再將它再撿起來?”

宋遠慕格外倔強:“我一直都考慮得很清楚。我今生只想修道,別無他求。這身份我若扔了,就不會後悔!”

“你!”大將軍氣得擡起手來,恨不得狠狠抽他一頓,可望著他堅毅的神情,卻又一時恍惚,遲遲沒落下這巴掌。

他終歸是長大了,成熟了,懂得為宋家考慮了。雖然考慮得不多。

正是十九歲的好年紀,個頭竄得那麽高,身板結實又挺拔,學識和氣質都很出眾,面貌更是優越至極。即便整天病懨懨,風評也被他自己搞得發臭,卻仍無法否認,他本該是宋家最驕傲的孩子。

說起來,宋遠慕從小就跟其他人不一樣,性格孤僻,思想消極,腦回路還清奇,沒少讓爹娘操心。好像只長了一根筋,愛鉆牛角尖;又好像什麽都不在乎,心比天還大。從來只做自己認準了的事情,旁的就算吹成花兒,他也不多看一眼。

明明他生活富足,不愁吃穿,爹娘伉儷情深,家庭也和睦美滿,真不懂他怎麽會成這樣。

起初大將軍和宋夫人對他懷有極高的期望,以為他只是小孩子叛逆,長大了自然會通人性。可一年又一年過去,慢慢看清了他的本質,終於不得不承認他一身反骨,乖張難馴,只能任他自生自滅了。

三年前,宋遠慕方十六歲,正是他“尚青樓”出名的時候。頂著滿臉的唇印從青樓出來,特意繞著繁華的大街跑了一大圈,回家後又開始裝病,打算趁機“病死”,從而脫身。

要不是宋夫人知道後,又是哭又是鬧,死活不肯讓他走,他早就跟著神棍師父跑回劍沈山去吃野菜獵野豬了。

不不,不應該叫神棍師父,人家是正兒八經的劍沈山門主,王寒生。

要說起宋遠慕與王寒生的淵源,還得再往前翻過好幾年。那是在宋遠慕十歲的時候,他一時無聊跳了河。據他自己說,他當時正在池邊思考人生,思考得太多,又思考不明白,越想越陰暗悲觀,幹脆就不想活了。

可一個十歲的孩子,有什麽好思考的?他倒是沒具體說過。

跳河後他很快被落竹救了上來,並沒有生命危險。但宋夫人心疼得泣不成聲,認為完全將他放養終究不可行,於是又帶他去燒香拜佛,祈禱各路神仙能憐愛她這愚蠢的兒子,別再讓他受苦。

某次去靈雲寺,天上下大雨,耽擱了回程的路,宋遠慕無所事事地坐在寺門口,遇見了披著蓑衣上山來的王寒生。

王寒生自稱開了天眼,得到了上天的旨意,旨意指引他來靈雲寺,要收一個迷途的少年為徒。餘生他須得潛心教導少年修道,方能圓滿。

宋遠慕一聽,迷途的少年,這不就是當時的他麽。當場跪在濕漉漉的青石板上叫了一聲師父。

後來他順利成為了王寒生的寶貝徒弟,從此開始了修道之程。

有了師父教導,他比以前聽話太多,有些事即便他心裏覺得不理解,覺得不服氣,也還是會聽師父一句勸,不再固執己見。這對宋遠慕來說,簡直是天大的變化。而正因如此,大將軍和宋夫人才都沒有阻攔他們接觸。

宋遠慕跟著師父讀書習武,修道修行,鉆研仙術,歷練四方,一晃就是許多年。

王寒生曾說:“你命中註定該修道,若不修,定會帶著永生永世的遺憾。”

宋遠慕不覺得自己會有什麽遺憾,他只是覺得修道很有用。

修道可以變強,更是讓他滿足。尤其是每次出手救人,看著那些笨蛋普通人對他淚眼汪汪,感恩戴德……簡直不要太爽。

笨蛋普通人。

他垂下了眸子,下意識想起了二公主,莫名其妙的,還想起了那夜遇見的藤蘿……

馬車裏一陣安靜,搖搖晃晃地駛向大將軍府。

臨進門之前,大將軍突然說:“遠懷也快長大了,幸好他半點不像你,不然你爹我真是上輩子造了孽。”

宋遠慕心裏明白,大將軍這是松口了。

“放心吧,爹,這些年我一直很努力地幫您教育遠懷,我所不欲,都施在了他身上,他一定會成為一個跟我完全不一樣又能讓您滿意的兒子。”

大將軍:……

搖了搖頭,終究沒再多言

……

鴻門宴失敗收場,雲傾可謂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。

她已經聽說了皇帝在看日子了,看的正是她跟宋遠慕成親的大喜日子。

她扶著額頭倚坐在窗邊,頭疼欲裂。搞不明白事情怎麽就發展成了這樣!

就好像冥冥中有一只手在推動著進程,不論她如何努力,都避不開這樁婚事,避不開討厭的宋遠慕。

作者有話說:

小宋不是抑郁癥,他只是天生有點毛病(小宋:我惹你了嗎?)原因後面會講~

下面有請小宋為大家表演真香。

現在的小宋:我絕不可能喜歡二公主的,成親?狗都不成!

以後的小宋:傾傾QAQ嫁給我不好嗎求求你跟我結芬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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